酒真好!”
戚棠垂眼觊觎酥饼的样子很讨喜,张嘴咬了一口,红油酥饼皮薄脆,内馅软烂,沁甜的滋味席卷舌尖。
人间美味!
酒酒道:“小姐喜欢最好。”
***
而扶春殿山下的平溪镇中。
原本该早就到扶春殿检查戚棠课业的晏池在给自家小师妹买糕点和发簪。
一路过来,他总因这样的事情耽搁行进的路程。
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虞洲,那个他师尊口中的旧友遗孤。
原本御剑飞行,可以很快。
只是路程有些长,而行经的山水和人文又很不同。
晏池想,阿棠会很喜欢。
戚棠是扶春一脉弟子中年岁最小的,才筑基,还有些嘴馋,是尚未到需要辟谷的修为,而且小小年纪又爱漂亮。
晏池每次下山都会给戚棠带好些东西回去。
他站在摆满珠翠发簪和胭脂水粉的摊子前,垂眸一个一个看过去。
除非确定要了,否则几乎不动手。
君子临风如树,是本该独立在尘世之外的谪仙之姿,却挤在凡俗之间。
而站在他身边白衣温柔的少女一双清透疏离的眼眸,吊着眼梢漾出一点泛冷意的笑。
她眉梢弯弯,眼下红痣一点,妖冶又清冷,一身白衣,飘然出尘。目光凝在步摇上,眼色是难以揣摩的温柔,眼底却漠然。
她似乎很感慨:“衡中君待小阁主真好。”
晏池闻言没什么表情:“阿棠年纪还小,喜欢这些。”
他挑了支海棠花步摇比划两下,觉得合适簪在那个毛绒绒的脑袋上,低眉遣店家将步摇包好,然后收进乾坤袋里。
他们修仙之人,不太重物欲,尤其是这些玩意儿。
只是戚棠是例外。
即使放在俗世,她这个年龄也还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的小女儿,该是个什么都喜欢的看两眼、闹一闹的小姑娘。
何况,她还是小阁主。
晏池一手带大戚棠,像养孩子似的养到如今,从蹒跚学步到爬树打架。
不算聪明的小姑娘。
但也耗了他十余年全部的心力,因此见着估摸那姑娘会喜欢的,都会给戚棠带。
晏池回身看了眼面前同他一路的少女,她话不多,很安静,晏池颔首道:“此一行,耽误了虞洲姑娘不少时间,实在抱歉。”
名唤虞洲的女子垂敛眼眸,压下眼底流转的轻嘲,她是极静温婉的模样,轻抬眼梢,琉璃珠似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地弯了弯,露了个笑,然后摇摇头,没说话。
抱歉又无用,事已至此。
虞洲用细缕的目光打量走在她眼前的晏池,眼珠子流转戏黠的光,她在脑中摹写那合该被人娇纵养大的姑娘的容貌,淡色的唇瓣上下轻轻一碰,无声念了个姓名。
她道:“戚棠。”
一字一顿,唯有气息稍哑,不带半分音调。
***
等到吃光红油酥饼,酒酒忙收好油纸,然后低头用手绢给戚棠擦拭沾了油星的手。
一路走来,差不多到了早春园。
屋内众弟子坐得整齐,安静地温习功课,授课的讲师还未来。
戚棠又叹了一口气。
不爱听课是一回事,必须得听是另一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里犯冲,她每次逃课都会被晏池当场抓获,然后被他提溜到课堂上,当着憋笑的众同门的面,灰溜溜地坐回座位。
当然,如果真的有人笑出声来,戚棠就会捏着印伽鞭晃一圈,恶狠狠威胁他们道:“再笑啊!”
她有一颗尖牙,咧嘴的时候会露一个尖尖,这样威胁人看上去可凶死了。
小阁主娇纵任性的名声自此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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