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忆起当初白先生所言,白晓谷伸出手,捣住了自己的左面。
韩湛见白晓谷这般,以为他仍在介怀,忙道:“黥印之事”话还未说完,白晓谷蓦地抬起头来,而再度对上他那漆黑深邃的双瞳,韩湛胸口一突,心头有如钻进一只小兔,乱蹦不休起来
话说这日韩湛离了慈恩寺之后,犹对迦纳缇所言耿耿于怀,他忖量一番,于是动身往崇业坊去了。
“韩将军真乃稀客呀!”
玄都观中,乍见韩湛,罗瑾便这般呼道,他方从温柔乡归来,睡眼惺忪,衣冠不整,韩湛见状,不由地微微蹙眉:
长安道观林立,可精通术法的方士却寥寥无几,韩湛所识黄冠中,惟有罗瑾身怀异术。想起去年罗瑾曾以返魂香救命一事,韩湛仍心存感激,可每回忆起当时种种,总有一种违和之感——当时那超然物外的道者果真是眼前这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吗?
对于这韩湛未及深想,同罗瑾寒暄了数句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罗兄可懂得厌胜之术?”
罗瑾一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般问:“将军方才说什么?”
韩湛重复了一遍,罗瑾立时敛容,四下望了望,又凑近韩湛附耳道:“韩将军可是新结了什么仇家?还是在金吾卫府中树了敌人?”还不等韩湛回答,他忽又阴恻恻笑道:“贫道虽然学艺不经,可若是将军想施法咒人,贫道还是能略尽绵薄之力的”
“罗兄误会了。”韩湛有些哭笑不得,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过去也不信巫蛊之事,若不是为了白晓谷,他根本不会向罗瑾打听这些。
听韩湛这般说,罗瑾脸露困惑,捻着颏下的胡髭,有些漫不经心道:“那韩将军这次来寻贫道,所为何事?”
韩湛遂将绘着黥印的黄麻纸递与罗瑾,罗瑾略略扫了一眼,只觉得曾在哪儿见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于是便问:“韩将军是从何处摩下此图的?”
韩湛不愿提及白晓谷之事,就含糊其辞说是受好友所托,罗瑾道:“贫道虽然不懂厌胜之术,不过贫道却有位道友深谙此道,将军若是方便,将这纸留下,待我那道友归来,我再同他打听。”
韩湛正欲颔首答应,忽然心念一动,问:“罗兄所言那位道友,可是段柯段真人?”
“正是。”
闻得罗瑾这般回道,韩湛不禁微微蹙眉,虽然白晓谷从未自己面前提过,不过曾听杜重言及段柯种种,才知白晓谷之所以落得今朝这般狼狈下场,全是拜那段柯所赐。韩湛恶之,不愿再同段柯有所瓜葛,于是便道:“不劳罗兄费心了。”言毕,不着痕迹地自罗瑾手中抽回那张纸,塞回了自己袖中。
此时再看白晓谷一脸期待,韩湛喉头一紧,不忍说出扫兴的话来,于是话锋一转,道:“我已查出一点眉目来,只要再多些时日”
“多谢表哥。”白晓j□j,语气真挚,韩湛听罢,面上又是一红,接下来的半刻如坐针毡,只得辞了白晓谷,走出了厢房。
杜重自白晓谷的鬓边冒出头来,一边望着韩湛离去的背影,一边调侃道:“你这呆骨头,即便丢了媚珠,还是那么勾人,就连韩将军都快被你迷了去”
白晓谷不解,脑袋一歪,杜重顺势滑至他的耳边,两只小细胳膊一伸便挂到了耳垂之上。杜重悬在那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李县尉也同韩将军这般,你我也不必这般烦恼咯。”
杜重不提李岫也罢,一提李岫,白晓谷又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杜重立时噤了声,可不一会儿忽又灵机一动,道:“傻东西,你想不想去见李县尉一面?”
白晓谷不假思索地点头,但旋即又摇头,道:“不行我会吓到云生。”虽然晚上能幻化人形,白晓谷还是担心李岫看到自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