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县印押,永充凭证,做到“民有定产,产有定税,税有定籍”。如此,田主按籍纳税,官府按簿收税,清楚明了。若有典卖交易,迥须各持砧基簿和契书对比批凿,官府备案改户,以防隐田之私。
经过一年经界,邵州查出一万六千七百多顷漏税田,成效俨然,但也招致了官户戚属和地方豪户的忌恨,便有通门路的,告到荆湖南路转运使司和提刑使司,说李椿年借丈量田地行贪污不法事,又驱衙差欺压百姓。却被转运使刘一止驳了回去,并令提刑司将涉嫌诬告之人下狱,立案审查量刑,震慑了一干豪强大户,之后邵州无人再敢阻挠李椿年经界量田。
如今李椿年在邵州已任三年,经界均税成效卓然,便上报转运司使,请求在荆南路推广经界,并呈上他撰写的经界法二十四条。
刘一止正有此意,便上奏朝廷请在荆南路设立经界所,推行经界法,并附李椿年的奏折。
政事堂三种意见:一是支持——赵鼎c叶梦得,二是反对——胡安国c范宗尹c章谊,三是建议慎重,不全然支持也不全然反对——朱敦儒c谢如意。
丁起当然期望推行经界法,“方田均税”是大宋开国以来,多少有识之士孜孜以求的理想。但从郭谘首创“千步方田法”,力行清查田亩,到王安石变法,推行《方田均税条约》,最终却都未能克竟其功,实现“厘清天下土地税收,增赋富国”的目的。丁起不得不慎重,前人的失败足以成为教训。
“臣观郭谘c王荆公方田之法失败,皆因豪强的强烈反对而致。尤其王荆公变法,在土地抑并严重的京东c河北c河南c河东等路施行,更是得罪无数勋贵戚属。如今,我朝要行经界,也必有此等阻挠。”丁起对名可秀禀道,“臣之担忧者,非为经界法一时之推,而是后继之维系——州c县不治,在不得人。如今吏治几经整饬,虽不至河清海晏,却也清了一半,然则年后c七八年后又如何?”
卫希颜在茶室里一边看书,一边听着屏风那边的谈话,听到这里她微微点头:这清丈田地c平均赋税由来损害的都是大地主c大官僚的利益,而执法者本身也是官僚群体的一员,这项政策要想长期执行下去,难之又难。
依靠官员的能力和操守什么的,更不靠谱。
当然,卫希颜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她心里想着:可秀会怎么做呢?
胡安国府,竹园花厅。
谯定半眯着眼,听胡安国说着经界之事。
“我大宋自仁宗之后,官户富室,多有兼并土地,却故意虚报隐瞒田亩,逃避税收。而小民田产已无,税户却未销,依然要纳税。以致农户破产,豪强得利。李椿年上呈的经界法,即方田均税之法的改进——清丈官户豪强隐瞒的田亩,纳入国家税赋,而无地小民,则销地册不受税收之苦,从立意上来讲,是良法。”
胡安国叹息一声,语意一转,“但朝廷上下,有品级的大小官员近万人。这些官员各有职田,而除去职田之外,各有多少田产,又有多少是隐瞒未报的?而其家属亲戚的田产,又有多少是隐瞒未报的?就拿政事堂宰执来说,家中及其亲属田产怎么算?”是否都是清白的?就连胡安国自己都不能确定,他的兄弟和族兄族弟的田产中,是否就有隐田不报的?
而其他宰执中,叶梦得c谢如意c范宗尹c章谊家里都是望族,田邑大户,宰相丁起家里也有千顷之田,只不过没什么亲属,少了拖后腿的。真正没有什么田产的,只有赵鼎。
谯定呵呵笑起来。
他知道胡安国担心的,并不是荆湖南路的经界,而是担心荆南路推行后,短期内取得成效就在全国推行,而两浙路c江南东路官员贵戚云集,到时必定阻挠剧烈而难竟其功。便如当年王安石推行方田均税之法一样,因在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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