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蓠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侍女随她过来。这是她见过的最大规模的野宴,不知几处篝火,概比天上星还多,不知多少人,但见人影如云。微一吸气,满是烤肉酒味,到处是歌声,到处是笑声。阿茹娜其其格一听见悠扬的马头琴声,不禁就想围着篝火跳起舞来,但是这不是寻常的野宴,不能随便唱跳。虞子蓠自到热河起,吃的最多的便是羊肉,现在看着案上的羊肉,她真想作呕。拿起马奶酒,她喝了一碗,又觉腥膻不已,便也不再喝。看着案上的酒肉,虞子蓠一点胃口也没有,只干坐着看。
离她不远的地方,坐着司马沉璧。他知道虞子蓠也随驾来木兰,于是才一坐下,目光不由自主便在人群中寻起她来。在沉璧找到虞子蓠前,虞子蓠已在席上发现了他。虞子蓠并不知他也随驾来木兰,突然在席上看到他,心中不由得一下惊喜,但转眼又变成故作的不屑。只要想到他退婚的事,虞子蓠便觉得自己是叫他抛弃不要的,心里便有一种想法,他看不上我,我哪里又看得上他?是以常以赌气的态度对待司马沉璧,司马沉璧见着她如此高傲,与他先前所见那灵俏从容的姑娘不同,心里既有些失落又不信,亦舍不下。虞子蓠只看了沉璧一眼便匆匆侧过脸去,生怕被他发现,可她喝下一碗马奶酒后,一抬头,又不由自主看向他那边,结果两人目光对接,都慌忙避开,虞子蓠脸上一阵绯红。整个野宴进行的过程两人都不放在心上,都是心不在焉看着眼前案上的东西。阿茹娜其其格见虞子蓠并不是十分兴奋,自己也不敢太高兴,安静服侍在一边。沉璧见她完好无恙,悬着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又见她刚才也看了自己,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可一想到自己已经与她解除了婚约,她不会嫁给自己相伴自己,只要北巡结束回到京城,他就要与那位王九姑娘定亲,司马沉璧不禁惆怅难排。他希望北巡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不要回京城去,那样他不仅可以不用娶那位王姑娘,还可以每日与虞子蓠这般靠近。司马沉璧不敢再看虞子蓠,他担心自己会被她当成登徒子那样的人看待,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他还是不想这姑娘因为自己不开心。沉璧自酌一杯酒,强行灌入肚里。他不是个有好酒量的人,只稍一点酒就能让他脸红醉倒。他连续喝了三四杯酒,渐渐头疼发晕起来。虞子蓠在热河与他吃过一次烤羊肉,见过他喝酒的情况,真是名副其实的一杯倒。当时司马沉璧虽怕惹恼她不看她,但虞子蓠却时不时瞧他一眼,眼见他一连灌了三四大杯的酒,才想他肯定受不了,马上就看见他有些摇晃起来。虞子蓠心想,活该你醉倒,不是能喝酒的人学别人逞甚么英雄呢。
司马沉璧觉得头疼不已,用手敲了敲脑袋。虞子蓠原先见他有些摇晃时还有些幸灾乐祸,这会看见他好似十分难受的样子,心中却不舒服起来。她想,他是个文弱书生,看他也坐在这角落的地方,想必也是不怎么会讨好人的,现在他醉倒在这里,谁来理他呢。她眼睛直朝着沉璧看去,满心希望能看到有谁见着他难受来扶他一把。她看了好一会,只看见沉璧想要起身起不来,愈发难受的样子,却没看见旁边有谁来帮他。虞子蓠不愿看他难受,硬把头一扭,活该。
吃了不少喝了不少,文武官员和蒙古王公们都借着酒意离开席位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全然没有平日里衣冠楚楚c刻板严肃的样子。康熙帝也喝得微醉,离了座位走下去,拉起一位蒙古王也跳了起来。他喜欢这样欢快不拘的气氛,在广阔的草原上尽情唱歌跳舞,就像一个普通的牧民,遇到节日围着篝火跟大家一起庆祝。康熙帝将几个皇子叫了过来,拉着他们一起围着火堆跳,皇子们起初有些拘谨,后来也都放开了,十三皇子胤祥大叫起来,“汗阿玛要尽情,儿子们陪着汗阿玛!”诸皇子齐声答应,原来神色郁郁的十四皇子,若有所思的皇太子,这时也都甚么都不管,抬起腿,扯开嗓,又唱又跳,野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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