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忽然传出人的吼声:“孽畜,怎可行凶伤人!”这一声断喝,如同黄钟大吕,威严中带有仁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随即发生:两只老虎听到吼声,顿时如同家猫一般乖巧,哀嚎两声,蹿回深林去了。
五人大为惊奇:谁有恁大的道行,一声能叱退双虎?他们在草丛里四处张望,却见不远处树枝摇动c林草窸窣,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一个老者,非仙非俗c非僧非道,五十多岁;一个少女,宛若仙子c挺秀脱俗。他们正是小雨朝也思暮也想的晏适楚和杜屿蘅。
小雨早早认出二人来,真个是欲歌欲哭c载欣载奔。她抑制不住满心激动,吞声问道:“晏先生,杜姐姐,是你们吗?”晏适楚略一愣神,没有认出他们来。杜屿蘅微微打量小雨,又看到半躺在地上的涧石,终于记起,同晏适楚耳语:“师父,与您说话的是张小雨,地上的男子是陆涧石,我们在青州见过面的,你还赠过他药丸。”
晏适楚盯着小雨看了半晌,方才确信是她,想起青州城发生的诸多故事,惊问:“你怎么寻到这里来?”又见涧石匍匐于地,面色发黑c双目发直,连忙问道:“涧石小友这是怎么了?”
小雨心中的辛酸苦楚顿时如同江河决堤,奔涌而出,化为滚滚热泪。她将紫帐山如何遭到官兵围剿c涧石如何中了铁菡萏c他们如何历经艰险来到王屋山一五一十说了,一边说,一边跪在地上磕头作揖,哀求晏适楚救治她的石头哥。
晏适楚将她扶起,又向草地上察看涧石的脉象c瞳孔。他沉吟片刻,说道:“小友中的是铁菡萏之毒,又受了不少颠簸之苦。青州临别之时,我赠与小友三枚丸药。三枚丸药若依次送服,虽未必能完全复原,但也不至于落得这步田地吧?”小雨哽咽不止,如泣如诉:“那三枚丸药只服用了一丸,剩余两丸,被那道士齐齐齐玉轪抢走,一把捏碎仍在地上了。他说,这药那是邪物,吃不得。”晏适楚听罢,脸色一沉,愤然道:“又是这个牛鼻子齐玉轪,四处惹麻烦添乱子!”
晏适楚一边咒骂齐玉轪,一边伸出手指按住涧石的寸关尺,查探脉象。按压半晌,他眉头紧锁,惊讶道:“小友体内有一股真气流动,腹脏之内又有阴阳相格c水火相冲。一路上可有人为他诊疗,服用了什么药方?”小雨答道:“路上有这位偶耕哥哥为石头哥导气运功,还服用了葛蕾姐姐和无名樵夫开的药方。”
晏适楚忽然扬起头来,神色严厉,追问小雨:“你的什么姐姐?”小雨与他对视一眼,赶紧低下头,露出怯来:“葛葛蕾姐姐”晏适楚逼视她多时,确信她说的是“葛蕾”无疑,又追问一句:“更无其他?”
小雨不知为何,顿时怕极了晏适楚,身上发抖,心里怦怦乱跳。她嗫嚅半刻,方才断断续续说道:“逍遥逍遥谷四大名花石头哥还服用,服用了舜华的药剂。”晏适楚已听出大概,扭过头去若有所思,终于叹息一声,沉吟道:“这就是了。怪不得小友能强撑到现在,也怪不得他如此痛苦。”
杜屿蘅来到晏适楚身边,说道:“师父,他们千里迢迢寻您到此,我们该怎么办?”晏适楚不答,从药葫芦里倒出一枚丸药来,送到涧石口中让他服下,随即说道:“铁菡萏之毒侵入骨髓,兼之身受重创,又乱服药剂,体内阴阳失序c水火相克,若不是这位小友及时为他导气驱邪,只恐已遭不测,”转面望着偶耕,神情里含有几分赞赏,“小友,还要劳烦你背他一程,我要在为他医治病症。”
偶耕见晏适楚喝退双虎,早已大为惊奇;现在见他望闻问切便摸清病症,更是大为钦敬。涧石是他的朋友,朋友有望得救,背他一程又有何不可?偶耕连连点头,也不知要去哪里,背起涧石就走,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回头问道:“老先生,我们的马儿适才遇虎受惊。不知此处地势如何,它还能找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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