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我根本就不想要孩子?不是的,真不是,我只是因为害喜火气大,对别人能克制火气,对你就克制不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末了只是无力地重申:“你不要总是这样。这件事你怎么能替我做主呢?”
他如何能知道怀胎带来的诸多美好憧憬,如何能体会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她即便是再凉薄狠辣,对未出世的孩子也狠不起来。只是阴错阳差,孩子在她无丝毫准备的情形下来了,事情全部赶到了一起,身体也不受她控制,可她想,她可以的,可以让孩子平安出生的。
比之三夫人,她这点儿苦也不算什么吧。
她看着他,看到他明亮的眸子里尽是难过c疼惜c不忍,双唇紧抿着,竟是说不出话的样子。
她难过的厉害,鼻子发酸,觉出眼角微湿,双臂环住他肩颈,“我不是还有你么?你能把我照顾好,别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他心里狠狠地抽痛着,深吸进一口气才能说话:“那么,我们顺其自然。”
“不是顺其自然,是你要尽全力照顾我。”她视线有些模糊了,“明明你也舍不得。”
“我是舍不得,可我也舍不得你吃尽苦头。”他吻了吻她鬓角,“阿娆,很多时候,我只有你。有你陪着我就已足够。可你偏偏让我不能放心,说不清为何。我只能用孩子绊住你,才能心安。是我错了,只管怪我,我会弥补这过错给你的磨折。”
她又何尝不是,很多时候,也只有他。她不说话,只是环紧了他,身形轻轻颤抖着。
他心头一惊,慌忙板过她的脸,才发现她已满脸是泪。
她仓促地低头拭泪。不是因为难过落泪,真不是,是因释怀而百感交集落泪的。母凭子贵是好事,可对于她来说不是。她希望孩子是两情相悦之下的结晶,而非她用来牵绊住他的心的一个理由。虽说便是后者也认了,到底是成了心结。
“原来你还会掉金豆子呢?”霍天北抬手帮她拭去一颗泪珠,让气氛轻松一些。
顾云筝横了他一眼,语声有点儿哽咽,“你本事不小啊,连我都能被你惹得掉眼泪。”
他笑着重新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吻着她的眼角c脸颊c唇角,末了轻柔地覆上她唇瓣,吮吸着,探寻着,撩拨着。
她身形又轻颤起来,却与之前不同。
久违了的亲密无间。
积压了太久的相思,到今时才能得以缓解。
她喘息着别开脸,依偎到他怀里,“天北。”只是想唤他的名字。
“嗯。”他摩挲着她的额头,柔声道,“即便你我对彼此诸多隐瞒,有诸多无从提及的是非,可情分是真的,与别的无关。我对你如此,你对我亦如此,我都明白。”
她漾出微笑,轻轻点头。
他唇角也翘了起来,“把心放宽,我会尽心照顾你,此生皆如此,哪怕只得你我相伴。你的心意,我也尽力成全。”
“嗯,我信你。”
过往种种,他不再计较,甚至会遂了她心愿,助她如愿以偿。情意c是非面前,他选择的是前者。
他吻了吻她额头,语带笑意,“以往从没想过,我会对谁迁就低头至此,你也没想过今时情形吧?我们这是欠了彼此多少?”
顾云筝不由轻笑起来。
这日之后,霍天北亲自提点仆妇们悉心照顾着顾云筝。发病易,病去难。即便她心结已解,身体却不可能迅速复原。
还是以往那样子,一日三餐前后的时间,都闹腾的很厉害。这种时候,她都把他撵出房去,不让他看到她的狼狈,不让他看到偶尔呕出的触目惊心的红。
她不让看,他就不看。
她怕见到他的担忧,他就深埋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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