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素纤有何好事?”素纤不明所以,将手里托盘轻搁在房内紫檀圆桌上,笑问道。回头见客座上坐着面相陌生的林管事,素纤立即面露尴尬之色,颌首来到老夫人身旁,低声言道,“祖母,纤儿不知府里来了客人,纤儿失礼了。”
“无妨。”老夫人笑的有些勉强,对素纤言道,“这位是安南侯府的钟管事。”
素纤款款上前,略一福身,“林素纤见过钟先生。”
钟管事原本并不认得素纤,见她初进门时手托绿瓜衣着淡朴,本以为是府里的丫环。而后却闻得三姨娘唤其闺名,钟管事当即有些诧异的多看了素纤两眼。
细看此女,虽然衣饰简朴,但生的极为妍丽,温顺的眉宇间隐隐透着精明之色,而且举止得体,步态端庄典雅,与京中名门闺秀相较也毫不逊色。只是林府嫡女岂会做下人的活计,因此钟管事并不敢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当真是未来世子夫人。
此时得老夫人介绍,钟管事终于肯定了素纤的身份。当即含笑上前,对素纤恭敬的福身尊呼道,“老奴钟涛参见大小姐。”
适才在老夫人与大夫人跟前,钟管事并未自称为奴。钟管事向来心气极高,在他看来,即使是奴才,也只是安南侯府的奴才。对外而言,他却算得上是有些身份之人。即使林府与侯府乃姻亲,林府之人也绝对不是他的主子。
但眼前的女子却是不同,她与世子的姻缘,早在多年前便由老侯爷亲自定下。这些年老侯爷口中更是时时念叨着这门亲事。近日老侯爷病情恶化,担心一旦撒手人寰,将没有机会亲眼见证媳妇进门,因此才命钟管事,尽快前往林府,将这门亲事定下来,以达心中多年来的心愿。可见老侯爷对这门亲事,是相当看重的。
如此一来,眼前之人嫁入侯府乃是必然,只是时日的早晚罢了。自己尊其为主,也在情理当中。
素纤得钟管事大礼相拜,当即惊的后退数步,轻声言道,“钟先生想是误会了,素纤并非林府大小姐。”
“当然是个误会,而且这误会还不小。”大夫人终于从惊愕中缓过劲来,冷眸看着素纤言道。
“哦?这。”钟管事彻底懵了,向老夫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老夫人抬手拭了拭额头的汗渍,“钟管事不急。”
随即将信纸递给大夫人,轻声言道,“沁茹,你自己看看,这封信的确是陌承亲笔所书。想必当真是陌承的意思。”
大夫人顾不得等丫环上前传呈,亲自起身从老夫人手里接过信纸,仔仔细细的上下看了数遍,信纸上老爷的字迹,白纸黑色清清楚楚,林素纤三字更是刺的她眼珠子生痛。
大夫人眸子里一抹恨意稍纵即逝,强压着将信纸揉碎的冲动,抬头对老夫人言道,“老夫人,媳妇以为此事必定有误。虽然信中的确乃老爷的笔迹。但据媳妇所知,当年老爷与老侯爷许下亲事时,乃酒过三巡之后。兴许老爷当时心中所想之人乃兰儿,但在提笔之时,却因醉意袭来,错写成了素纤的名字。否则老爷绝不可能如此书写,他怎会将一名庶女许入尊贵的侯府为媳。”
大夫人言毕,钟管事顿时明白为何刚才老夫人面露异色,原来信中名为林素纤的女子,并非林府嫡女。如此自然不妥,堂堂侯府世子,岂能与一名庶女相配,日后的侯府岂能让一位庶女来做当家主母?
思至此,钟管事也面露疑色的对老夫人言道,“老夫人,莫不是个中真有错处?”
老夫人颌首不语,手指轻敲座椅的抚手,暗自思量着:知子莫若母,论陌承当年对素纤母女宠爱的程度而言,将这门亲事赐于素纤倒是有迹可寻。
但是安南侯府并非普通门邸,岂会甘心迎娶一名庶女为妻,更何况大夫人对这门亲事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必将重重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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