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全是在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互相看不起。
张笙觉得他爸是知道他的动作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管。
总不能真因为几年前一餐饭记上小本本了吧。
他是娱乐圈玩的忘我,猛然想起来张总理是到年纪了。
一个人怎么好像只会顾着自己一截一截窜,一不小心,坟前青草三尺高,隔壁寡妇抱外孙。
人到了一个时候,身体是由不得自己的,尤其是年轻时折腾的特别狂的。张笙给方月交代一下,定了最近的航班,思来想去勉为其难买了盒钙片当做礼物,特意选了儿童专用的草莓味让总理回忆一下青春。
张笙真觉得自己是个二十四孝典范。
正是昼长夜短,五辆以为自己很不显眼的黑色大众在晚高峰中穿过,京城的夜景糜烂的不像话,灯影重重,像是一朝酒醉的□□,懒散的撩开乌云般的长发,露出引人遐想的景色来,led广告滚动着不同的面孔,有千奇百怪的造型,有殊途同归的审美,隔着不薄不厚的车窗,没有任何一幕停留在张笙的瞳孔。
熟悉的保安熟悉的路,张笙闭着眼睛都能感受拐弯的角度,心里默默念着时间,脑海是十岁的樱花,十二岁的荷叶,十五岁物业种了芒果景观,农药才撒的第二天,张笙就一脸慈祥的问陈韬要不要吃。
下车时张笙看见了一个年幼的熟人,年龄差不多,叫什么忘了,父母也是高官,和张总理关系不错,对方微微一笑正要招呼,张笙突然绽放出一个魅惑的笑容,七点多的残霞在眼角眉梢一掠而过,一个点头把对方看愣了。
这是快死了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后一眼?
进了屋张笙发现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加上佣人大概有七八个人,看得出是祖孙三辈都搁着了,他斟酌了一下,问司机:“张之墨已经没了?我还有晚饭吃吗?”
一个目测没有一米七的老头杵着拐杖,眼皮松成一叠,张笙不知道他是怎么使用眼睛的:“小笙回来了?有段日子没见了,年轻人是很挺拔,精神面貌不错。”
张笙点点头,对这个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好像和他爸是一伙的老东西有点印象:“各位这是?”
楼梯传来一声咳嗽,张笙抬头,张爸好端端的,保姆跟在旁边提着吊瓶,私人医生额上见汗,拘谨的告了辞。
“我不知道小笙今天回来,待会给你下面好不好?”保姆阿姨大气不敢出。
“不用管他。”张爸下楼,他和张笙记忆里的张总理不大一样了,头发泛着一种不自然的油光,是装逼犯们喜欢的土黑色,今天穿了一身批发市场的水洗布对襟,看的张笙眼睛疼:“老陈,不好意思,难得请你们吃个饭,我这身子不争气。”
眼皮怪嚯嚯嚯的笑:“没什么,老哥要保重身体啊,工作上什么事都好说。”
眼皮怪的应该是孙子吧,趴在老妈膝盖好奇的往张笙这边瞧,刚刚门柱子一样的熟人故意站在妻女身边开腔:“小笙工作忙也要常回家看看,家是一个人的根本,孝顺父母是儿女的天职”
“有保姆。”张笙打断,“这个钱我有。”
熟人噎了一下,很快把自己妹妹推出来:“总是比不过自家人”
张笙瞬间就懂了。
“我下次再给各位赔罪。”张爸插道,“今日多有不便,还望各位海涵。”
熟人还想再说什么,被眼皮怪拉走了。
张笙板着脸没送:“我一回家就给我看这出?”
张爸翻白眼:“你和我说过今天回来?”
张笙不吭声了。
按照张笙对他爸的理解,十有八九是当年的话起效过头了。
“找我有事?”张爸不自在的走回客厅,“给他热个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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