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你也敢跑?果然是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不懂,吃了我孙家的喝了我孙家的,我孙家好心救你一条命,敢逃?白吃白喝供你的?叫你再跑,看我不打断了你的腿!”
呵斥声从头上传来,怒气十分。
子蘅抬了抬手,用衣袖拂去冲进眼里的凉水,很是刺目地疼。
半晌,蜷了蜷身体,把头轻轻靠在手臂上,缩成一团。
“呦,小贱人还闹起脾气了?哼哼。”牛鞭甩过,鞭子尾掠过了脸颊,脸上刺痛,眸动,便瞥见一片殷红。
缩了缩身体,紧紧抱着头缩成一团。
政儿子蘅疼。
阿娘,子蘅怕。
“逃?逃哪里?叫你再逃跑!被老子救了回来,还想跑?你当老子这里是哪里?平白救济你?然后活活饿死自己?”话毕,牛鞭再甩。
一旁,孙老娘冷眼旁观,眼见泥土地上发抖的身体,见孙车的牛鞭还要往下甩,不由瞪他道:“打死了她你啥都没了,叫我喝西北风去。”
孙车愤愤嘀咕一声,这才把牛鞭仍到了一旁。
孙老娘走上前几步低头一看,皱了皱眉,便有些嫌恶地退了几步:“不要再打了,打伤了打残了看你能有个好价!”
孙车忿忿嗫嚅:“妇人之见!”
孙老娘耳尖,双手一叉腰:“你说什么!孙车你莫要惹了老娘,要不然老娘让你好看!”
骨子里长期以往的畏惧,此时自然逞不起能来,孙车气息一焉,顿时不做声。
“还不把人拖进去,让人瞧见了怎办?”皱着散乱的粗眉,孙老娘瞪他:“明天就去城里一趟,早处理了早完事,省的老娘提心吊胆的。”
孙车应声,下手扯住子蘅背后领子,便直直往屋里走。
子蘅趴在地上,孙车并未绑起她,想来她也是跑不了的,一锁落下,怒哼着去了。
黑暗中,月光透着屋门的缝隙洒下点点光亮,落在墙壁上便有道道光影,不知是眼前模糊还是怎的,竟觉得朦胧。
耳边寂静,静得都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息声。
身上热得发烫,是着火了么?
子蘅抬了抬眼皮,模糊间,竟似看见了阿娘满目柔和地瞧着她,伸出了手,是要带她一起走吗?
子蘅方要伸出手,阿娘却飘着飘远了,仙人一般极是美丽。
阿娘子蘅张口。
人影却离她越来越远,消失在尽头。
夜静,风轻,极是飘渺。
呓语模糊,隐隐透着含糊的断句:“政儿疼好疼子蘅好疼”
邯郸城内一条清净的巷子里,幽深庭院内此时仍然有烛火微亮,灯火的光亮落在窗栏上,映照着个挺拔的背影。
书案前,一盏铜灯摇曳,苍老的脸,眼角额间几许皱纹攀爬,只是那笔挺的身姿,却显着此人的精神。
“公子,子时一刻了,该歇了。”老仆推开门走了进来,一阵风袭来,烛火摇曳了下。
“劳诺是你啊,不是跟你说了么,大晚上的不用你来伺候。”信陵君从书卷上抬了抬头,望了眼蹒跚的烛火,细细瞧去,便见老仆从老迈的身影,手执剪子细细剪着长长的烛芯,叹了口气,摇头笑道,“瞧你也苍老了,瞧瞧你那花白的头发,再也不用管我,自顾睡去就是,自有侍从会过来服侍,你这人啊。”
搁下了手头的卷轴,信陵君接过了老仆从递过来的温热茶盏,不免长叹:“还是你了解我啊。”
老仆从据楼着身子,静待“公子”喝完了茶,伸手再次接走,便禀报道:“公子,那些人回来了。”
信陵君欲要再次执起卷轴的手一顿,登时抬头:“现下人在何处?快带过来!”
老仆从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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