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大雨似也在哀悼先王的薨逝。
雨点一直“淅沥”了将近十来天,不见间断。
雨过天晴的那一日,枝头水珠晶莹,历经了整整一旬的春雨灌溉后欣欣勃勃c朝气怒放。
春夏交替的时日,晴光大放,诏文大贴秦土,新王继位,受朝拜,告太庙。
白府一如既往的安宁度日,唯有子蘅知晓,平静的表面似乎暗流不平,白仲已一连好几日呆在书房不曾出来过了。
又过得兼旬,有侍从过来,言:大人明日让姑娘去一趟咸阳。
子蘅心下明了,月余过去了,王城忙碌完了国丧与新君继位怕是缓过来了,想必是白仲已然联系上胡姬,只是没差挑明而已。
这一团的浆糊,子蘅想来便觉烦闷,右臂上的伤已无大碍,恰天气不错,便骑了马独自外出。
她不敢走远,只因路径不熟,她识路的本事实在有待提高。
马踏草原,青草气息浅浅淡淡围绕在鼻息之中,手腕一抖,缰绳随之手紧,纵马飞驰。
秦土漫兮,大江长兮。
古道长兮,壮士去兮。
不复归兮,故土难兮。
大梦幽兮,何得醒兮。
苇草茁兮,大水漫兮。
七纵六合,分兮合兮。
何得伊人,集我桑梓?
何得壮士,还我囫囵?
分兮合兮,分兮合兮。
道阻且长,道阻且长。
耳际隐隐传来苍茫歌声,悠长的吟唱随风在山际间巡回漫荡,虽不能辨得辞意,铿锵顿挫之韵律却分明极为有韵味。
歌声苍暮豪迈,细细听去,又觉透着几多老迈粗哑。
子蘅在山际眺望,蓦然手指提缰,循着声音发出地急驰而去,不时便来到一处山麓底下,再往前便是滔滔河水不知流向何方,歌声正是从此处而来。
子蘅扫目寻去,果见河水边上,一老叟头戴竹笠手持鱼竿临河而坐,身旁放着一竹篓。
临近了,子蘅方听清了歌中所唱,月眉轻扬,跳下马牵着缰绳向着老叟走去。
老者听闻有人临近却未停下歌声,仿佛忘我之极,极度的悠闲恣意。
子蘅站于他身后,细细听闻,直待他似乎唱久了嗓子干了这才停了下来,只见老叟脊背忽的一挺,猛地抬手拉绳,明晃晃的一尾鲫鱼被鱼钩勾着吊了上来,个头还真不小,老叟呵呵一笑,自顾笑曰:“今日有菜,小儿还不快过来帮忙。”
话声落,竟见一童子从山脚下不耐烦地走了上来,他右手执着一卷轴,撅着嘴不知嘀咕着什么。抬头忽见子蘅站于老叟身后,似乎惊讶了下随即又恢复了不耐烦之色,直到近前,子蘅仍听到了他嘴里的嘀咕:“不就是一尾鱼,害我不得专心。”
老叟闻言,也不管小童,径自从鱼钩上摘下鱼,呵呵笑道:“今日若没有这几尾鱼,怕是你又要抱怨天天荠菜豆干喽。”
小童撇了撇嘴倒是不嘀咕了。
老叟和小童一问一答,仿佛不见旁人一般,子蘅皱巴了下鼻头,径自走上前去招呼道:“老人家。”
老叟仿似未闻,只顾冲着小童道:“好生处理,勿要再把鱼胆弄破了苦得满嘴包!”
小童撇着嘴,细致把手中的卷轴轻放一旁,这才不耐烦地从老叟手中取过鱼,开始开膛破肚,执起一旁锈刀便去刮鱼鳞,无奈鱼儿活蹦乱跳,小童手忙脚乱之下竟是奈何那鱼不得,一对大眼活活瞪着犹在蹦跳得鱼儿。
子蘅看得好笑,便开口教他道:“得先把鱼抓稳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那鱼滑得紧,好不难抓。”小童回嘴,兀自同那被刮了一半鳞片的鱼儿干瞪眼。
子蘅将眉眼一挑,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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