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液染上了那刀削般英武的脸庞,也染红了那双金芒隐显的眸子。
全身的僧衣虽都是厚实的粗麻,却还是被汗水浸湿,极不自然地贴合在他魁梧的身上,勾勒出极为清晰明确的身形。
普恒深深喘息,只有不断吸入心脾的凉气才能让他疲惫的神经稍稍舒展。
全身上下都提不起哪怕一丝气力,经脉之中涌动的内息亦是翻腾不止,绷紧的青筋暴起扭曲的弧度,仿佛只要任何一股细微的力量涉入,便能将他身体的脆弱平衡彻底摧毁。
而那便意味着死路一条!
如果说内息便好似人体之中川流不息的血液,那么经脉便是人体之中蕴藏的一重虚无的血管,但现在,这些‘血管’同另一套‘血管’相互链接,宛若一体。
可以说,现如今无论是普恒还是邰庆子都不是单独的个体,他们的经络相互延伸串联,便仿佛化作成同一个人。
邰庆子周身升腾起一道青紫云岚,那积累了数十载的精纯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了普恒的经脉,大和尚一身刚猛霸道的大势至金刚内力虽说难得,但初一遇上这青紫内息便溃不成军,每每一个周天流转反复,便要有大半金刚内力消弭于无形。
每一次内息流转,普恒的气息便要凝实三分,周身的内息也要纤弱三分。
每一次内息流转,邰庆子的气息便要衰微三分,眼中的光芒却要明亮三分。
铁钳般的手轻轻松开,五根刺入普恒臂膀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最终还是离开了普恒的身体,独留下五个细的孔洞,腥甜的味道缓缓溢出。
“友当真生得一架铁身板儿,竟然能生生挨下老朽的毕生功力。”
内力折损大半,邰庆子便显得更为苍老,一张皱皱巴巴的老脸更是惨白一片,整个人仿佛就靠着一口气吊着,便是一阵风刮过来也能将他刮倒。
深深吸一口气,普恒的身上涌现出蒸腾的白汽,皮肤也随之变得通红,全身经脉之中涌动着源源不绝的内力,仿佛滔滔江水一般。
稍加感应,普恒便感到自己浑身仿佛有着使不完的气力,只是自己修炼多年的《大势至金刚经》却抵达了某种莫名的境界,全身筋骨犹如铜浇铁铸,但体内的金刚内力却耗用大半,这太清观观主显然借着刚刚传功之机将自己一身佛门内力化去,以金刚内力反育肉身佛胎。
至于内力
普恒心中一凝,倒不是一身内力有异,恰恰相反,反倒是他这一身内力可谓庸正平和,既非走得佛门路数,也绝不是道家秘籍所为。
双眼一睁,迎面却只见得一张惨白苍老的笑颜。
邰庆子虽然已经极为虚弱衰微,却依旧目光熠熠,再细细打量,这一双惨白的眸子竟然生出赤褐色的瞳仁。
一个瞎子,竟然不瞎了!
“怎么,还琢磨不透”
邰庆子笑呵呵地说着:“老朽既然是要与你做个买卖,自然也不会多做些惹人烦闷的手段,平白降了贫道的格局。”
他这话说得地道,虽然声音嘶哑生涩,却平白给他添了三分豪气。
普恒轻轻纳气,只觉体内积存的内力被他轻而易举化作金刚内力,内息转化之顺畅足以证明这位老道士所言非虚,登时心中又生三分愧色。
邰庆子屈指微张,将那三节翠竹纳入手心,却道:“老朽这一身功力尤胜于友,若想内力流转自如,只怕还是要费些工夫的。”
当下,三节翠竹往前一码,道:“老朽命不久矣,这三节玉竹各自藏有锦绢秘书,想来于日后友命中三劫尚有助力。”
“谶语”
普恒拂手将一节翠竹捻起,却见那翠竹之上细细横刨去一层角面,隐隐可以辨得这翠竹之中藏着些什么。
身为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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